青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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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樱嫁给周凌的时候，我正在部队服役。

　　周凌给我寄了一张照片，上面青樱靠在他怀里，干净娟秀的脸带着笑，颊边
有两个很明显的小酒窝。

) `8 p7 M4 ^6 m3 n　　关于他们的故事，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，曲折还带了几分传奇。青樱出身江
城远郊一家旧时望族，嘉字学派在历史上曾经成就斐然，在当地更是受人推崇。
; V; x- ~0 A' W0 U! f# O现时人躁乱，要发展经济，地方上民风多易，唯一没受波及的也只那座古镇了。
8 b$ ~% P, C8 _1 o/ M/ C青樱的父亲秉承家训，规矩守得极为刻板，青樱师范毕业就给她定了一家本镇的
# V7 W% Z! r- H8 F; C7 D婚事。周凌见到她的时候，距婚期举行不足两个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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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周凌住我家楼下，因为同岁，小学到高中都是在一起上的，其间连彼此爱好
都相互影响过。直到后来他痴迷上了摄影，我爱上乐器，才各自世界，不过兄弟
% [% a  I; z3 I/ ^+ t5 y4 C情感始终亲睦。高考落榜，我去当了兵，他干脆在家开了个影楼，初始只为了爱
好，到后来竟然做得风生水起，不单生意好，自己的作品更是获了不少奖，年纪
4 ?! j) r& d8 B- H4 C/ t' s轻轻就已在江城崭露头角，俨然艺术圈儿里的人了。

. b6 I( W1 m' t7 G1 j/ o　　他去古镇是为一对新婚夫妻拍外景，因为要选夕阳时候的最好光线，晚上没
! p: b  N2 C9 J4 {+ Y( o能赶回去，恰巧正值每年的祭祖唱戏，晚上就去看，结果戏台下面碰到了青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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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没等挨到青樱的婚期，两个人就已经分不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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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樱为了他要退婚，他为了青樱几次找上门去求情，一次被夫家截住了，一
& p2 N+ _9 R' ]2 Q通打，肋骨断了两根，脚也瘸了。

3 ?6 L# P. ~" s, S% m　　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，父女也反目，最终青樱在婚前十几天的时候从家里逃
, ]# m7 p5 y5 o* O出来，去江城找了周凌。没了新娘，婚自然也就作罢，青樱的父亲受了挫折，愈
2 |6 F; ]4 [; [. z5 _6 E& `* ], |加不喜好周凌，他们结婚当天不但娘家人没一个，反倒是前夫家雇人送来一车花
圈，上面用白绫写了恶诅——断子绝孙，家破人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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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f4 [9 N2 E6 E( ]　　我退伍是海帝六年，民生仍动荡，江城也是多事之秋。先有大僚落势，株连
8 E' P) [# ]! l$ |1 ^' R了一干人，又有一件杀人案轰动城乡。

　　我家小区后面，是一片建筑错乱分布的民宅，搭建成风，巷子显得格外狭窄
幽暗，其中一条是远近闻名的娼地，妓女每晚据门迎客，后来发展到强拉硬扯，
" C6 S+ {; a& T1 }# t被拒得狠了，还要吐口水骂人。久而久之，周遭住户厌恶，不时有摩擦发生。那
天傍晚周凌的母亲同我母亲买菜经过，看到又在拉扯，忍不住白了几句，谁知道
5 Y+ y; |8 D7 {惹恼了她，撒泼拉扯起来，菜丢了一地。回来跟周凌父亲说了，叫了一帮人去理
6 K; T0 P5 q$ U论，又打起来，周凌父亲挨了闷棍，躺在路上动不了，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。

; [4 Z( \. G" Y- I+ p　　周凌去的迟，发狠去追，揪住一个猛打，最后把人打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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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~0 a' f* Z9 K4 q# P$ I& e2 |$ K　　我回到江城的时间，丧事刚办过，周凌母亲崩溃了，人变得有些痴痴呆呆。
# n/ y/ h, k% B% N; H9 O3 w我母亲跟我说起来这件事，非常愧疚，说自己如果那天少句话，或者就没了这样
% q/ r& V9 R) A  D- v一场弥天大祸！

4 I" y/ j# I, F　　青樱的精神状态也很差，周凌被判刑七年，量刑虽然是较轻了，可毕竟是相
. g. N2 R4 J. h6 e5 a+ w当漫长的时间！我和她去看周凌，她在接见室不住地哭，周凌就跟她说：「等不
住你就只管走，我不怨恨你。」青樱哭得就更伤心，说：「你说的什么话？我是
那样没情义的人吗？」周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说：「那你就帮我照顾好妈，别让
! g; V5 d4 W3 P/ B) @她冻着饿着，我出去再报答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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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^( W0 Z& A- a. p. O! K3 y' _　　我算是寡言的人，没什么话劝解。临走时候，周凌对我说：「古时候人都讲
# T7 P6 W& S( L' C: S兄弟的交情好，能托妻寄子。今天我把老婆托付给你了，你要够朋友，平时抽空
- Q0 u7 G0 _, C5 I多帮她一把，别让她为了生活艰难。」

/ I* T. h& A7 y) ?" M　　我说：「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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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樱本来在一家幼儿园上班，但影楼要继续做，就辞了工作，又请来一个摄
影师。我托父母关系进了一家事业单位，朝九晚五点名报到的状态，因为楼上楼
, ?" d  q6 G4 q) u5 l下方便，经常会上去看看。青樱每次一定给沏茶，她的状态还是很不好，有时候
! b4 ^' m0 ^) t# [和她聊一些影楼的经营，她会忽然走神儿，怔怔地对着一处地方发呆，直到重复
# c# T% y6 F  q8 T' y" K# |1 G叫她几遍，才会猛地警醒茫然看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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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P9 |/ s$ H3 b' n! G5 Q' C5 v/ z( q　　我给她留了自己电话，不过她很少打，能感觉到在刻意避免麻烦到我。入冬
的时候第一次打我电话，是周凌母亲不见了，慌得不行，几个人在周围一直找了
三个多小时才找到。第二次打我电话，是过年前几天，一接通就在哭，连出了什
" w" U# k, |3 i么事情都说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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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心急火燎赶回去，进门就看见她蜷缩在沙发里，眼睛都哭肿了，额头还有
一块淤青的痕迹。问她怎么了也只是哭着期期艾艾不肯说。最后才弄明白，是请
/ k) z% _, G/ z8 {0 m3 @( \5 `来的摄影师看最近生意忙，要挟她涨工资，谈着谈着就动手动脚起来，硬抱着她
$ [. N0 a5 S7 ^往床上按，差点被强奸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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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气得不行，问她报警了没？她说：「我不敢。」

　　听她的话，我心里忽然酸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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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K2 ]) K, _. J/ Q  [; I  z　　春节过后是生意的淡季，青樱没有再请摄影师。零星的小活儿她开始试着自
: A, h; f1 l/ m己来做，遇到复杂的就请周凌以前摄影圈带过的一位业余发烧友。于是小区的人
们就能经常看到一个身形娇小的女人，脖子上挂个硕大照相机到处练习拍照。她
4 S3 e( ~+ r. O* @学得很认真，为了有更好的对比，每个选景都会拍一组，用本子记录下来每张照
% I( t/ Z- ]' ~. x/ P5 V片所用的光圈快门焦距曝光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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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忙碌起来的她，情绪反而一天天好起来，有时候甚至会偶尔跟我开个玩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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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J; S+ Q6 k& k* E/ z7 S! S0 N3 ^　　有天晚上我上楼去看她，开门的青樱刚洗完澡，只穿着件睡衣，边和我打招
1 ~. ^% l/ [+ q& W' K9 s呼边用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。我开玩笑说：「这回我可真有福气，碰上贵妃出浴
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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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心情明显不错，笑着说：「你这个乌鸦嘴，我有那么胖吗？你来的正好，
给我做模特儿吧，最近我手艺见长，给你来个明星写真。」

1 |3 d2 K! V4 R5 O6 y0 J6 `  n7 I　　于是我就像个道具娃娃一样在她的指挥下摆各种造型，更过分的是她还要我
模仿女生，说来拍婚纱照的当然是小夫妻，总不能把男士照得又酷又帅女士都拍
成丑八怪吧。我扭捏了半天，终于还是过不了心理关，刚想对她说抱歉的时候却
发现她站在照相机后面偷笑，双肩抖得分外明显，这才醒悟被作弄了。

% f' c' h! Q2 g1 @$ q　　拍完了，我去相机边看效果。她边翻画面边笑话我模特儿做得不专业。取景
  J0 _" C) t$ U+ ^" h- [框很小，两个人自然往一起靠近，青樱刚洗过的头发散着，透出一股淡淡的洗发
$ F+ A# R) x% p7 a$ x0 A7 |: X8 R水味儿，有一缕垂下来搭在我手臂上，凉凉的，痒痒的。我突然意识到了身边的
这个女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女人诱惑。

1 G1 J' M6 D. h  p1 w1 ?8 K  G8 R　　为了掩饰心里的窘迫，我说换我给你拍吧，让我也学习一下，将来好给你打
下手。

　　青樱说：「你可要小心啊，把我拍得丑了可饶不了你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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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O! m6 A. |7 ^' c; ^  n　　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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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J/ n) u- S8 x　　镜头里的青樱，披肩长发一边拢在耳后，另一边很随意地散落在胸前，一张
( C) }+ n  ]5 @, A粉白的圆脸儿上带着笑容，颊边浅浅的酒窝让五官看上去格外精致可爱，清纯得
像个小姑娘！及膝的丝质粉红睡裙下，一双雪白的赤足踩在紫红色地板上，画面
) h* e; t4 O  E9 S, k" f说不出的亮丽干净。我一时间入了神，忘了按快门，甚至连青樱的催促声也没意
识到。

9 B% H/ Y" [  E3 V8 Y/ S0 j　　镜头里的女人开始往前走，直到一张脸铺满整个画面，然后一根纤细的手指
冲着镜头戳过来，因为虚焦手指马上变得一片模糊，接着我才忽然听到了青樱假
  w7 o, y/ D0 U. ~  C8 b9 O装凶恶的声音：「不想混了？敢捉弄我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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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L3 u5 T+ b/ |9 m　　我抬起头，青樱就在对面，正嘟着嘴看我。我脑子还停留在刚才的画面里，
脱口说：「你这样子……真漂亮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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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H7 j* l. }' @% K2 h　　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几分无措，两个人都没了话，取景框里她的
那根手指，无意识地扣动着，空气似乎凝固了，开始蔓延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
$ w) i+ w" L7 Q" Q; ?意思。我甚至有种错觉，觉得前面站着的这个女人，就是曾经出现在我梦里的那
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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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F' E( _% [4 @9 _. d  }　　梦里的那个女人，是一个秘密，整个世界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。我第一次
% r, r6 D5 l! p% t3 C遗精是源于一场春梦，那时候还没看到过女人身体，梦里的女人也面目模糊，下
身更是一片空白。在后来的很多年中，我都断断续续梦到过这个女人，也曾经极
* l0 E# }, ~/ |. _力想回忆起来她的真实面目，可惜始终没能如愿。

4 ~4 ?- v$ c% f9 y　　或者是从那一天开始的，青樱于我有了特殊的意义，我上楼更频繁了，是不
# |$ b  g  Z$ p由自主的，有时候，就是单纯的想看她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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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B  I- F* ~. U8 d# {$ j  q　　我尽量小心掩饰着自己，青樱是朋友之妻，尽管那种想拥抱她入怀的冲动是
6 [! ]2 V0 [' w( A. y种煎熬，可面前有她在的时候，也会甜蜜。我猜青樱也意识到了，她似乎在刻意
保持我们彼此之间的隐晦暧昧，或者是因为太寂寞，或者是因为不自觉，我每次
上去，她还是会给我沏一杯茶，然后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聊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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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~4 ~8 J" {0 C- S6 ]% K　　海帝七年四月，江城换届改局，繁华渐生。

　　周六青樱拍外景，我闲着所以跟去帮忙，搬个道具打调光板之类。

! ~" X. z6 B" F! z0 K6 |　　两人配合默契，拍摄得很顺利，上午就完成了。新人临走时侯大约是想恭维
几句，女子对青樱说你们两个真般配。男人也附和说：「夫妻档，志同道合，幸
, |$ D. U) b1 w. ?- W福啊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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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有些尴尬，却藏了几分高兴。青樱竟然也没辩解，只礼貌笑了下，她似乎
知道我在看她，没有让眼神和我交汇，安静地收拾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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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`4 w, i' }9 U: i* k% p, s　　等两人走了，忽然说：「今天还早，下午没安排，我们玩儿半天好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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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丽水峡是国家一级风景保护区，因为周末，游人很多，我们顺着溪水逆流而
8 N- X8 S1 M( ]5 e! C; \" Y3 |上，越走越远。人渐渐少了，也没了路，青樱就脱下鞋提在手里继续往上游走。
我默默跟在后面，看她因为鹅卵石高低不平婀娜起来的身姿。

　　裙摆忽高忽低，闪现出腿弯上面的肌肤。青樱双腿匀称，线条笔直修长，圆
  ]9 {. b* P* y5 [: D3 b滑丰满的小腿肚在青色的卵石衬托下显得格外洁白娇嫩。小巧的右脚踝处晃着细
  ^6 `/ q/ S& z1 c, T细的足链儿，如同莲花开在水边。我一时沉醉，不由自主脱口念了一句诗：「屐
) w  G6 j# y) B' M+ {上足如霜，不着鸦头袜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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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就转过身来，面对我倒行，说：「这句不贴切，我又没穿鞋……」话没说
+ l# t; N9 D! Y0 H8 T完忽然脚一拌，身体猛的一个摇晃。我赶紧伸手拉了把，力气却有些大了，她的
身体就冲我扑过来。慌乱中我另一只手去扶，正好按在了她的胸口上，一瞬间那
7 k. w( P1 z' @" h种软绵绵的肉感让我头皮都麻起来。

　　青樱很快矫正了重心，把身体离开我，脸有些红，假装嗔怪说了句：「都怪
你，差点让我摔跤了。」

　　我笑着掩饰，过了一会儿说：「你不禁夸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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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N% t  [' C6 U5 |* ]( ]$ V) m9 N　　再往前，是两座山交集，溪水两岸更加陡峭，树木郁郁葱葱，我怕走得太远
了，指着对面山腰隐约的寺庙说：「再上去就要爬山了，你要拜佛吗？」青樱仰
9 I5 l( @$ q" E! [2 U* q& c* N; Y0 N$ ?头看了看，有些感慨地说：「我以前可从来不信他的……唉！要是拜佛真能解决
问题该多好啊。」我顺着她的话头说：「你可以临时抱佛脚嘛，他老人家心胸宽
大，肯定不计较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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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樱撇了撇嘴：「抱他的脚我多没面子，还不如抱你的脚有用。」指着旁边
6 b* c& J& V4 u* K$ @& I: h+ U略高的一块突起大石台对我说：「咱们上去吧，我觉得在那里看整个山谷会很漂
' R& z9 p- E7 j* R  A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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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登上石阶有点吃力，我先上去，然后自然伸手去拉她。她站在石阶下抬头看
1 l# A8 M: H3 T, x/ k+ @了我一眼，缓缓伸手让我扣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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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[5 s' h& m4 P* z2 I　　她的手指很细，手掌也非常娇小，柔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样。把她拉上来我
没放开手，因为太眷恋那种细滑和柔嫩了。青樱也没挣脱，也不看我，假装不在
意地望着远方，说：「真美啊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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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l# [/ w- l. x; Q　　我没看风景，在我眼里她就是最旖旎的风景！从侧面看她的脸，看清风拂动
她的长发，一语双关赞同地说：「是啊，真的好美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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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`8 o% r& C1 A& x& Z4 C　　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，只是安静地并肩站着。我看她，她看风景。我很想把
+ e$ r# t( F* B3 F她拉进怀里，很想贴近去闻闻她身上的味道，我猜她不会反抗。这里静悄悄的没
3 e: _; g& ]% E& Y5 g+ L有一个人，石阶周围全是茂盛的树木杂草，我甚至可以进一步做更疯狂的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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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o/ Q% h1 X4 ~' N% t　　可这个女人，是我最好朋友的爱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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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q7 C% l* @. m8 w- s* {　　风继续吹，把她单薄的裙衫吹得更贴紧身体，丰满的乳房和翘起的臀部形成
一条异常诱惑的曲线，我相信任何正常的男人都难以抗拒这样的美丽和性感！我
- @5 J  P9 f& P, n已经有反应，甚至开始想象她衣服下面身体的模样。但最终还是安静站着，只是
  b" f% ]5 P, @. G% d+ ^! F% b( D' s手更加用力地攥住她手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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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Q7 a! M5 \+ D0 z( h; d　　这时候青樱的表情显得严肃，动了动嘴角，然后飞快咬了下嘴唇，她的眼睛
还看着远方，被我牵着的那只手拇指却扣过来，似有若无的搭在我指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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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{3 S* C- Y+ `* T0 d$ v7 f　　这是种暗示，也是鼓励！我的心里好像爬了只小虫子，那种痒和跃跃欲试的
躁动让我全身发热，甚至身体都有点颤抖。如果是别的女人，我可以肯定已经毫
不犹豫冲上去了，那个时候，我强迫自己做选择——究竟是做畜生还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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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]  M/ @0 u' D9 j! C- a　　那个下午终究什么都没发生。

) Z8 Q9 g- A5 Q" z+ u6 F7 h　　可我们都知道，有些事情已经发生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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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樱开始依赖我，逐渐到事无巨细的地步。我幸福而矛盾，一面享受着那些
琐碎又期盼的接触，一面在心里感到对周凌的愧疚……虽然我对青樱什么都没做
过，发乎情止乎礼。但我自己明白，我爱上了好朋友的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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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偶尔有时候，在晚上我要告辞的时间，青樱会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着我，
定定的，一眨不眨。我能读懂其中的部分含义，却没有勇气回应她，因为我清楚
自己的内心里多么炽热，迈出那一步，我将无法回头，就再也不能放手青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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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越是压抑的情感，发酵迸发的力量越大。我正当青年，性欲旺盛，每次都会
: ]& L# z3 m4 ]! O/ @( b藏在房间里想象着青樱自渎。有时候想得要发疯，哪怕刚射完，一想她就会马上
硬起来。有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，直接去找她，敲门的时候我几乎已经丧失了所
9 N% }& c9 M& h% e6 n& L8 c有理智。青樱一开门，我就一把抱住了她，抱的死死的，手拼命在她身上到处乱
. w) i) G9 @! W, `6 z+ T摸，我下面硬得铁一样，直直的顶着她的小腹。青樱穿的居家服，里面甚至没戴
胸罩，丰满的乳房压在我胸口，软软的满满的。我两手摸到她屁股，用力抓着揉
捏，像个贪婪的强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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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{* Y4 U5 q, O　　青樱被吓到了，用尽全力推开我，她说：「梁子成，你冷静点，我是你最好
朋友的老婆！你觉得这么做对吗？」

　　我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义正言辞的话，被噎住了，脸涨得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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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A: f/ i1 N. ^9 }　　一连几天我都没上楼去看青樱，甚至道歉的勇气都没有。被拒绝的那一幕不
分白天黑夜在我脑海里一直重复，每次我都惭愧得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，希望永
远不要见任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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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b8 R/ h' {2 |5 `　　青樱那边却安静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，也没打电话对我质问。我自己
心里有鬼，更是刻意绕着她，唯恐碰见了无地自容，然而毕竟是住得近，还是碰
( l5 G0 E8 |" y到了。

　　那天大雨，我在公交站台遇到青樱，似乎是刚从超市回来，手里提了两大袋
2 M6 h5 k. B+ u东西。显然是没带雨伞，所以有些无聊地站在雨棚下面。我过去让她跟我打一把
伞回去，她只是看了一眼，有点赌气地没动。我就站在她旁边，也不敢多说话，
两人就这么都低着头，看着车轮在身前停下再开走，看穿着各色各样凉鞋的脚踏
着积水上上下下。

9 L3 _, T" B/ ~- z　　女人终究心软，对我说：「你……回去吧，不用管我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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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[/ O' ?; c, ^: E　　我更惭愧，觉得自己龌龊，心里又有几分莫名的委屈，给青樱鞠了个九十度
8 V* G- r& Y: l; A# C7 _; l. j& @的躬，说：「我诚心实意给你道歉！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！要是你肯给我机会恕
4 _/ b' E5 b! \2 h' M) H罪，有什么辛苦的事就跟我说一声，我拼命也去给你做。」我情绪有些激动，声
5 L8 B% b1 c- D! r音自然大起来，旁边的人就都侧头看我们俩。青樱被人看得不自在，脸上红了又
白，低声说：「你干什么？你这个样子干什么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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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把雨伞塞到她手上，转身走进雨里。暴雨如注，顷刻间全身都湿透了，忽
  m. {* [1 o$ n0 h0 ^% F, F然一把雨伞撑在了头顶，却是青樱小跑着跟了上来，踮着脚举起伞来给我遮挡。
! f9 U6 d+ e; c, Q5 C! H/ f她手里本来提着两大袋东西，这时候为了撑伞，东西都移到一只手上，我走的又
急，她跟得辛苦，人就在雨里歪斜，一个趔趄，手上一个袋子散开，东西滚落了
一地。两个人慌着四下捡，头又碰到一起，青樱力气小，被撞得一下子仰面倒在
雨水中，手里的另一个袋子也甩在地上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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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在雨里收拢周围的东西，她坐在地上却不动，神情恍惚。我收拾好东西去
拉她，她身体竟然瘫得面条一样。我叫她：「你起来你起来。」她就哇的一声哭
' s5 \0 v- a- l% k4 F: U' Q出来，歇斯底里地喊：「我这样子，你叫我怎么办……你叫我怎么办……」

' q$ I: \. y1 ~7 C　　你叫我怎么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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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O& `6 N, y( H0 i6 S' d2 J　　或者她说的不是眼前狼狈，是日后的茫然。

* ~  z7 g/ y. {, ?0 s　　看她的沮丧，我忽然间明白了，差一点去抚摸她脸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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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一场雨后，晴了很久。而我们之间，彼此小心守着一条看不见的界限，却
又能轻而易举感受到对方的炽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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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再没出现过那样的荒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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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a2 [# |1 F" Q, n% s  L# d　　青樱剪了头发，人仿佛焕然一新，她还是很依赖我，有了重要的事会叫我过
, Z  |" k& j' v2 k4 |  e; d  c去讨论一下。我照旧每日去吃一杯茶，闲聊些家常，因此养成了一杯茶要喝很久
的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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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一年中秋，是两家人一起过的。周凌母亲还迷呆，饭桌上不停找儿子。她
已经不能和人正常交流，把自己固封成一个世界。作息却出奇准时，每到九点一
定要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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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樱安置婆婆睡了，回来接着吃。晚上阴天，始终看不到月亮，母亲就戏谑
' K8 \) B5 s4 x5 A7 ^! [世道妖气太重，要不见天日的。青樱心情不好，喝了很多红酒，最后也开始糊涂
起来，抱着我母亲叫姐姐，说姐姐有福气，给她找了个好姐夫。她说姐夫的时候
+ Q$ w6 M6 o$ ?+ n5 e# h眼睛在看着我，笑得父亲一口酒喷出来！说：「这丫头醉的可爱，子成你还是送
她上楼吧，不然怕要我喊她姨的……」

　　我从来没进过青樱的卧室。

　　房间里摆设很简单，却收拾得极干净，巨大的床上只放了一个枕头，墙上也
不见他们的结婚照。最醒目的，只有靠阳台的矮几上摆了一张琴。青樱还挣扎着
要再喝酒，扭动着身体想从我双臂中钻出去。我怕她跌倒抱得更紧，她在我怀里
仰起头，说你看月亮出来了。

　　她的脸很红，醉眼朦胧，双手抓着我衣服摇晃。说：「你知不知道狼为什么
在月圆之夜叫？是叫它的爱人呢！我就是狼，我是狼。就等着月亮出来嚎叫呢，
+ g6 {4 N2 z' q0 ?我嚎起来你怕不怕？」她的手抬起来，用拇指轻轻扫着我的眉毛说：「你要乖乖
的，要听话，不然我会生气的！我生气很可怕的，会吃人……狼饿了就吃人，有
什么奇怪的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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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看她昏昏沉沉说话，心疼她的忧郁。说：「我不怕你吃我，我也是狼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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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就笑，眉毛弯成月牙儿形状，颊边酒窝更深了。把脸贴在我胸口说：「你
是狼吗？那好我是肉，你吃了我吧你吃了我吧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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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y* C9 a5 ~3 S$ P& m, y　　我抚摸着她头发，觉得自己真的在变成一头狼，低头嗅青樱的脖颈，嘴唇从
. X% k. \9 W" _她雪白的皮肤上滑过，伸出舌头舔她的耳垂。分明听到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，悠
9 u# a* L( q( n( C& C长而销魂，婉转如同叹息。青樱的身子在我怀里舒展开，小幅度晃动着头，让脸
颊和我轻轻摩擦。脸上的皮肤细腻光滑，像温润的玉，那摩挲肌肤的感觉随着两
个人的缠绵融入到血液骨髓里去。兴奋被点燃起来，彼此的手开始在对方身体上
2 y, n, S  i; E  ?+ P* o) z探索。
( J6 V/ T$ t* j
　　如果不是母亲上来敲门，我想那天的青樱和我一定不会清醒。青樱会一直醉
下去，我一定不会想起她是周凌的妻子，或者说我故意忘掉世界上有周凌这样一
个兄弟！
3 c& L. {% Y1 x' T. I1 z  P& H
　　母亲是警觉的，进来看了躺在床上的青樱，拉我出去说：「要记得这两家的
关系，有些事……不能做，你知道么？」

　　我有些心虚地说我们没事。

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
　　周凌坐牢第三年出了岔子。犯人打架，他被人用刚熬好的粥浇了满头满脸，
1 o" x, l! `, \( r& f9 h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，治好以后脸上的皮肤换了颜色，瘆人的白，斑驳陆离。

　　这一年的冬天，摄影楼生意特别好，我几乎把业余时间都用在了帮忙上，青
2 L+ S' o* {7 A4 n" E2 T) P樱忙得人也瘦了一圈儿，却精神抖擞，行事运筹渐有主见，平日料理生意，拿主
意的倒多半是她了。
" `' e. `& g9 c) ^' E3 s
　　两人之间，那份儿无形的关联日益强大，按捺得辛苦！心知肚明的彼此不在
话语里触碰，然而每每眼神交汇，却都磁力一样的吸引，视线里的火焰越燃烧得
7 J% [. S7 @4 g. T; P热烈。偶尔闲暇，没人在场时，青樱会大胆的放肆看着我，胸会挺起来，像是在
4 D  ?9 C% e( f5 i! f刻意展示。我也在那时候流露出藏在心底的贪婪，用目光在她的身上抚摸，从脸
到脖颈……到胸口高耸的乳房，到曲线蜿蜒优美的臀和腿。暧昧在整个房间里积
- Y7 |2 R, F/ O( f' Y+ R  U聚，直到仿佛情侣一般缠绵！
1 F* `6 I5 I6 V4 p$ V7 f
　　青樱越来越注意身体和衣着的细节，我也明白那些细节是为我而设置。漫长
的日子里，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游戏，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玩火多危险，却深陷其
$ f2 F2 I  C8 E. W* X中不能自拔。
9 w$ b! l8 G) h) ]+ n$ v) S
　　除夕青樱来我家，带了五万块下来。说这几年承我一家照顾，终于生计上安
9 @1 [" f" [1 w/ x泰。母亲就急起来，嗔着脸说：「你这是什么话？不说两家交情，不说邻里，那
! o$ l7 U: G8 s1 v( Q" k( b件事捋到头，也有我们的不是在里面！你拿这钱下来，就是砸我的脸了！」吃过
1 u/ S  F8 o1 }+ i* O+ p饭青樱回去，悄悄把钱留下了，母亲就要我送上去，说：「她有这心就足够了，
5 [3 Y. _: c8 v) r以后你更要着力帮她！」

' v( o; Z+ U$ g0 A2 F　　我上去看青樱，见她正等周凌电话。看我把钱放在桌上，半开玩笑说：「这
可是你的工资，你不拿，我就变成剥削你的资本家了。」

　　我站在桌边，低头看着她轻声说：「我不要。」

　　她抬起头，勇敢地看着我问：「那你要什么？」

' Z  z$ r6 S# E  X$ P/ j7 P　　两个人距离很近，我凝视着她仰起的脸——小巧而干净，原来眉目之间的几
分稚气不复再见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成熟后的自信和柔韧。以前的短发，又长到齐
2 H" _& u( q/ x2 P0 ]$ T+ f1 ]4 k4 O肩了，但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式，修剪整齐的刘海让那张脸显得更楚楚动人，没有
: W! p/ I2 C+ k+ z% Q# x涂口红的嘴唇很湿润，在灯光下散发出一抹淡淡光晕。
) g: U+ I' ]7 k' |
0 Z) c# e& A4 C4 r, ^/ Y　　「你要什么就告诉我……」她的眼睛慢慢闭起来，适时的抿了抿嘴唇。居高
临下的我，能清楚看到她胸口明显的起伏，她放在桌子上的手，茫然地来回移动
" A$ m6 u$ {3 _8 y着，像迷失方向的候鸟。
5 A- z5 S& d1 h- u, O
  z% v/ p0 \' B2 a　　我把手也放在桌上，看着她的手慢慢移动过来，一点一点地接近，最后终于
轻轻碰触在一起。
8 c6 O* i/ B  W8 {. _; K
% k6 @$ B3 \1 G7 h( b: |　　她停在原地，指尖儿和我的指尖儿相对，像等待什么。

3 ?8 i+ n( O$ i5 S  F) J3 v　　我真想抓住她的手，然后对着她嫣红的嘴唇吻下去！

& h3 e, d0 d3 G# ~2 v7 }; R　　但是电话响了。

  B1 n8 t/ }% _/ E. l　　青樱用了免提接听，但是没说我在。周凌的电话很简短，背景一片嘈杂，夹
了一些起哄和怪叫。我在旁边听，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没有显得难堪，这个兄弟
& C/ P& J; h* P, ]+ n3 t9 j的声音听上去那么遥远，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，却强悍地宣示着他的存在，如
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从我和青樱之间划过，切断了这个冬季我心里最后的温暖。
+ g2 k: }( U" u& [! u
+ f9 Y6 R8 E3 B) q. c　　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有零星的炮仗声，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烟火的味道。青樱追
到了门口，犹豫了一下，把头垂得很低，轻声说：「东西先放在我这里，如果你
需要了，就来拿。」说完拉过我的手，在我手掌里放了一样东西，转身进去了。

　　那是一把银色的钥匙。

' Q' A) y( C1 E3 v! Y8 I　　除夕的夜非常寒冷，那枚钥匙攥在我手心里，却炙热如火。

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( A( X- _  e9 i
4 {2 ]: ]( O" ]6 N5 }) r7 B6 L9 u　　这一年的春天，两家人去了趟桃花岛。我一直不知道在江城居然真有这么一
" ?+ H9 Y) [$ j5 [2 `: A$ \+ _个世外桃源的地方！还有人刻意栽种了桃花。周凌的母亲是滨海人，竟然能指着
' t  V! u! F+ p5 i5 P海上的渔船说她小时候经常坐。大约每个人儿时的记忆特别深刻的缘故，总有些
东西难以忘怀。青樱还是喜出望外，一连三天陪着婆婆去海边。
* D% K& j$ L* C3 ~" y' x0 j0 U$ E
　　我们住的宾馆也有桃花，吃过饭我和青樱在盛开的桃花中散步，暮色渐重，
  v1 ^0 t9 H! J& j& e& o: b海风清爽怡人。青樱说：「折一枝带回宾馆的房间吧。」我说：「花草有情，我
, h/ B# ]7 N. y' }6 X: @7 E4 t们看过了，记在心里就好。」青樱看了我一眼，说：「你忘了有句诗……你不肯
4 \3 o6 j  J5 }2 X5 U6 B' A折，总有人要采的！」
& ]9 _7 B- W! o3 l
3 `1 V2 j, c) e4 w( g8 O3 W0 D/ D　　花开堪折直须折，莫待无花空折枝。
: H! G. v6 T1 C9 B, V' B9 C; j* ]' w
  b2 c4 q& B- \　　她站在桃树下，背影窈窕恬静，语调却哀怨。我再也忍不住，从后面抱住了
她，把一个娇小的身躯揽在怀里。青樱的身体有些颤抖，转过头来看我的脸。我
# U  w2 f: Z! l6 U$ I& H& a+ r8 |吻下去，狼一样吮吸她柔嫩的嘴唇，我的防线崩溃了，头脑一片空白，除了她的
鲜活湿润，什么都想不起来，也不愿意想……            

. u6 i4 C( c- b  y" j　　她反手勾住我的脖子迎合我，呼吸急促面颊滚烫。一瞬间似乎时间突然静止
  I4 }8 e& U* w) i- L1 A* D在这一刻，除了口唇的清香，舌的缠绵。
. L$ u3 }. t' n* r
　　那天之后，我们开始回避关于周凌的话题，周凌是一把刀，锋利而冷酷地横
0 J9 Z/ ]8 F8 |隔在两人之间，阻止饥渴的身体继续彼此靠近。我们也不提桃花，不提关于桃花
% a1 B5 z5 J8 i" L- q: L. K岛和海风中的任何事，好像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。
& N; x& s; s8 D
! R6 n" s* z1 D. D9 ^6 M　　七月二十一是青樱的生日，给她庆祝的人只有我。
1 h; S8 ]( ^+ S9 ^8 H! w. A- i
　　那天的桌上有花，杯中有酒，我们都喝了很多。最后青樱脚步轻浮地去了卧
, `( Z# {: G3 ]/ u室，却没关门，坐在床上遥遥地看着我。我趴在桌子上，透过高脚杯看那扇门里
6 f0 l4 l2 [' m% c) t的青樱，杯里殷红的残酒把床遮掩了，看上去好像她隐没在酒中。我用手指轻轻
/ W1 p1 q  u- y* S/ |触碰杯中的人，醉意朦胧地问：「你要睡了么？」
1 C" ^* q' x* l6 j' s0 ]/ A
3 k, C+ l$ d4 }+ p, a. Y6 B6 {$ y　　「不睡！」声音似乎很遥远地飘来：「我现在怕睡觉，你陪我到天亮吧。」

　　「睡在床上我会觉得自己更加孤单……会想男人！会想哪怕来个坏人也好，
让他强奸我。至少能证明我是个活着的女人！至少身体没那么难受！」
5 J5 d8 f6 w+ h, Y$ i
/ |- L; G" T5 p9 Z　　我摇晃着站起来，走过去倚在卧室门边望着她。她穿了新衣服，化了淡妆，
) d. e- E9 G! x% g  I. y因为身体后仰双手撑床，显得胸部异常丰满。
6 U, k6 @( @( d
　　「你想不想看我的身体？」她的眼睛眯着，挑衅一样盯着我：「我现在脱了
) X- K9 f$ n: i( H+ K& c1 M: s衣服勾引你，你会不会来强奸我？」
. U$ j& V0 M$ J& ?
2 c6 y7 N/ U9 W　　「不知道。」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。

# S% N8 i7 Y9 _" v5 M6 f9 i9 D　　青樱就开始脱。动作很慢，却有条不紊，摘掉乳罩的时候她用两手捧着雪白
5 k3 b* Z' Q! b3 j  [) I, i的乳房掂了掂。乳房在她手掌里颤巍巍跳动，然后她挺胸，让沉甸甸的双峰挺拔
/ K) j5 G8 C# L5 `起来。接着转身弯下腰继续脱内裤，她的臀翘得很高，紧绷在浑圆饱满臀部的内
$ t* K- V1 z& Y3 t4 R$ n裤被两根手指灵巧地勾下去，像剥皮的洋葱露出白嫩的肉，两瓣细嫩光滑的屁股
中间，阴部被夹得鲍鱼一样鼓出来。
& E7 K1 n( l6 H, }3 N# u* Y
  |0 y: y# ^9 n& I- Z- }　　她的姿势有点淫荡，甚至对着我晃了晃雪白的屁股。然后转过身，撇开两腿
坐在床沿上，平坦紧绷的小腹下，稀疏而顺从的阴毛很规则地分布在阴阜上。她
用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身体上抚摸，说：「我的身体好看吗？」
7 z; i8 L: z+ @- |2 m/ @& O! Q
　　「好看，很美丽！」我往前迈了一步。
* s( b0 t7 U0 M1 Z+ b1 E
6 \4 p/ b  ]( Q6 _4 \8 w) v: B　　「站在那里别动。」她晃了下身子：「你要走是过来，就是要动你最好朋友
2 p& w& L8 U/ U# h1 X# }的老婆，你就是坏人！就不是我喜欢的好男人了，我会看不起你……你不过来，
! g4 o8 z5 C* V9 m$ b# R: E9 [我才会想要你，才会心甘情愿给你……你要强奸我吗……」
$ X) N4 E9 \/ G2 ]% f* f
　　我能听懂她的语无伦次，这个矛盾的小女人，和我一样在煎熬中摇摆！我停
& I4 R3 h* K4 U) [9 S下来，停在赤裸的青樱身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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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爱不爱我？」
. r  [+ V" L# ~. I6 g! |$ X+ N
　　「爱。」

* R( G7 \9 \" ?; a7 P　　「我不稀罕。」她拼命挥动着手臂：「我就想要个男人，要个看见我就想上
: N) G5 |- \8 E$ u我的男人……你想上我吗？」
7 ]8 q% |$ T7 J- l6 N/ A
; A( x& w- Z, J) a& C0 G3 n: s　　「想。」

* d% g) b4 m  l; r　　「有多想？你现在硬了吗？你脱了裤子给我看看吧，我想看男人为我硬的样
子。那天你不是来找过我吗？不是想上我吗？那天你硬了……我都感觉到了！你
3 W6 Z2 n/ m$ P4 Z- L6 ]  W给我自慰吧，对着我，以前你肯定想着我这么做过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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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的确硬了。我脱了衣服对着她自慰。
& I! R6 O  V/ K5 n; _' m
　　青樱仔细看着，说再快点再快点。她的身体扭动如蛇说：「我下面全湿了，
水都流出来了。」
0 z5 E2 V# Z# @% p! a9 Q
5 X$ p# {, y( U( `; o　　第二天我醒来躺在她床上，我头痛的厉害。青樱睡在我身边，像一只猫一样
7 J  j2 l: f9 Y2 F1 f, z% v- V& i蜷缩着身体。我坐起来的时候她也醒了，问：「昨天晚上都做什么了？」

　　我说：「什么都没做，我们都喝醉了。」
- \; I, k7 H  M/ l
& f6 o4 @4 _& U+ M& x' \　　她说你别骗我了，我都记得，你对着我干了很龌龊的事。我说要这么说还是
你先脱衣服勾引我的呢。她就故作轻松地说还是我吃亏了，我都没仔细看清你那
1 [/ X. B2 a& q东西，我也开玩笑，说要不你再看一眼吧，我不占你便宜。

　　她真的过来扒开我内裤看了一眼，说：「现在看来也普通，真不知道为什么
" \8 H& N! k4 E0 r有时候会那么想的迫切。」
" `$ v0 d6 V/ P6 B
　　从那天开始，我们有了新的游戏。只要是两个人单独相处，青樱就会做一些
出其不意的事——突然撩开衣服，让自己的乳房在我眼前一晃，或者用很诱惑人
的姿势在我面前扭动身体，然后问我有没有硬。如果没有她就会很不满意，问我
" ?: @% y% z$ C  Y" ?9 W. n她是不是没吸引力了我是不是对她没新鲜感了。

　　我通常都会硬的很厉害，会想突破那最后一道线。但这个时候青樱会马上严
4 h/ u6 {: g8 i3 G( R# t肃起来，甚至会哭，她说：「我们就留住这条底线吧，过去就没有退路了！」

　　她让我在她面前手淫，并且脱了衣服配合我，做出各种淫荡的姿势，甚至掰
0 N5 k1 ~$ t, Y1 E开阴唇自慰给我看。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，我们持续着这种近乎变态的行为，熟
( i; J: g  s* S5 l7 n* S悉了彼此身体上每一处隐私。我们无话不谈，包括对任何外人都难以启齿的那些
想法和欲望。我们都已经把对方视为自己的一部分，直到我相亲的那天……
& o- A$ t1 t8 ~
# j% l4 b4 `' F$ j　　我早到了父母担心婚姻的年纪，相亲是母亲的一位旧日同事安排的，我也没
5 A  Y" x; Z$ J' ]( ^拒绝的理由。回来青樱追着问那女的怎么样？我说就那样，普通人，挺安静的。
! a+ M, b. B; \6 b; K' ]  g
　　青樱就沉默了。
# ^8 N, v; Q* k
$ K6 a2 o. E1 y　　青樱的沮丧渐渐表现出来，尤其我去约会的时候，终于有一天晚上在我同女
) }$ X& a+ q) @5 h! T% }0 Y人喝茶的时间打来个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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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在ＰＯＰ酒吧，喝醉了。你来接我吧……」
, X9 U" W6 ?5 @9 Q" x
, D; U/ \6 X9 O" \0 `8 B　　我听她说话还清醒，说是吗？那你等一会，我忙完过去接你。

+ D7 F, m2 U  X( l' I7 w9 Y　　之后青樱关机了。
1 U8 W+ A0 x" t% |
　　回家以后我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，青樱没回来。我去酒吧满场子问，我不
. [/ e7 [* w( m4 O3 d5 V3 W停拨打她的手机，我在她家门口没头苍蝇一样抓狂！

　　青樱整整一夜没回来。我在她门口一直等到早晨七点，才看见她带着倦意上
楼，一把扯住她胳膊问：「你去哪儿了？干嘛手机要关机？我等你一夜了！」她
靠在墙壁上不说话，低头看自己的鞋。那天她穿的鞋很漂亮，粉色的骨架，半透
明的高跟儿，外侧靠近无名指的位置镶嵌了一朵精致的小花。
& I! {6 l# B8 l' @2 C' ?
　　关于这次夜不归宿我们后来讨论过一次，青樱说她去找男人了。我不是很相
. C5 D5 G3 N9 C: c; r信，就问她细节——什么样的男人？怎么搭上的？去哪里睡了？怎么睡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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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w" b7 Z7 L2 B* K# J. n* L　　青樱说很强壮，长相一般，给我打完电话就出去开房了，男人很变态，要她
% `$ p. d, ^5 V! \跳艳舞，让她坐在梳洗台上自慰，折腾了整整一夜，最后一次是把她按在地板上
7 P0 g1 |) p9 _! ?弄的。她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我，似乎是在观察我对她每一句话的反应。
3 L9 Q# t2 n3 \# |! c
+ Q, H( f8 k2 u  X; F  S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
: V* s6 x% O5 F3 ?% [& H, F' W　　
　　这一年江城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台风。

" l/ H3 q1 J: u; t) q( t　　若干年后有个导演拍摄过这次台风，号称国内第一，这部电影和另一部讲迫
降的片子一度很红火。不过对于经历过这场台风的我来说，他还远没有捕捉到台
; U) V. a4 j% T( _. @& U9 B* Y, M5 p风真正令人恐惧的地方——巨大的破坏力给人造成的心理阴影。

　　其实我对那场台风最深刻的记忆，来源于青樱。

　　没经历过台风的人，总是把台风是和暴风骤雨联系在一起，其实真正台风登
6 W8 t, N+ q  Y陆的中心常常只是在刮风，雨只是一阵阵下。云层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，那晚我
0 b8 n" U3 A+ z$ V参加了一个紧急疏散的官方组织活动，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，房间换了衣服还是
不放心青樱，想她这钟点早该睡的实在了，就拿了她留给我的钥匙上去开门，打
算检查一下，确认房间没有进水或者窗户都已经锁死。
/ i; R0 L* O/ \; a! y  ^
　　我在黑暗的客厅里看见了青樱躺在床上，她的身上正压着个赤裸的男人。是
的，青樱的卧室门没有关，里面的橘红色床头灯略显黯淡，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
出来，那种呢喃通常属于情侣之间才有的投入。

　　男人很高大，整个趴在青樱身上给我一种蛮横的感觉，他双手和青樱十指相
扣，举起在她头顶，然后低头舔腋下的毛发。青樱在他身下面扭动，发出的呻吟
* o' K. L8 Y" ^4 M+ a颤抖低沉，赤裸的羔羊一般无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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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个时候我的心被重击了一下。

& L' f5 r/ _8 V/ x　　这个叫青樱的女人是我的深爱，她拒绝过我，我也拒绝过她，但彼此还是无
可救药的陷入情感的漩涡。在我的意识里她属于我，无论精神还是肉体——至少
在周凌回来之前！这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次背叛，尽管从严格意义上我没说这
句话的权利。
) p/ ?, ^1 t! q# k" V" e
, k# z, P6 y9 S- l! v: ]　　我没有抓奸的资格！所以只能站在黑暗里看她沉沦。

0 H& d' k6 Q1 W5 U# R- K　　男人还在挑逗着青樱，他用嘴唇叼住粉红的奶头，慢慢向上拉起，让整个饱
8 [2 v3 k" H- Z, `" u) _, j+ h满的乳房逐渐绷紧，最后形成一个完美的圆锥体。接着重复同样的过程，把另一
只乳房扯起来，放松，再扯起来……当乳头被扯到最高点的时候，青樱的头会向
2 ?9 I, F% e: `7 C: }" @$ i后顶，也许是觉得疼，想把胸往上抬一些，但无论她怎么努力，男人还是能准确
地逼迫到她的极限，令她发出不由自主变调的呻吟。

　　因为他们的头朝窗户的方向，我看不到青樱的表情，我只能从她的声音里判
6 G. y* n' }# D9 z. f" O断这时候她在痛的边缘享受。她嫩白的皮肤和男人的黝黑形成鲜明对比，赤裸的
3 c8 Q! X1 ^" Q2 Z; A1 b身体在男人身下扭曲摆动，像一条挣扎的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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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F. S, y+ p1 d! `　　「你真是个尤物！」男人喘着气说，他的手开始伸下去摸青樱的胯部，在两
个人之间扣摸着：「屄水都流成河了！女人真是水做的，一摸就出水儿，上次开
2 M3 Z* k0 N) w- c6 E1 B6 J: O8 K$ B房搞完你我都脱力了，回家养了三天才缓过来……屄洞好紧！两根手指都这么难
进去……」
5 |( B' P; {5 f( Y2 q3 A
　　青樱的手臂从男人腋下穿出来，抱着他的背往自己身上拉，她的手指纤细白
- `4 W4 i& h, o3 ?( ?嫩，蔻红色的指甲，十指张开陷进背部的肌肉里，像两朵绽开的桃花。
1 k! `: A# L2 \3 u9 |& f" K" j# k; r
　　男人没顺从她，反而坐起来，把她横着放在自己腿上，分开她两腿，先用一
3 g6 M5 i9 s, _只手扒开她的阴唇，然后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并起来往里面插进去，再慢慢拉出
/ P, V8 G3 u% ?4 `来，手指上马上沾满亮晶晶的液体。他淫笑着继续插进去拔出来，像个刚得到新
鲜玩具的小孩子，兴奋却不温柔。青樱的手抓住了他手腕，似乎是想控制他的动
" @4 w: H: m7 i2 o7 U作，但她的力量明显太小了，男人的手指还是毫不费力一插到底，并且下流的左
右晃动，发出轻微的水声。

　　这时候青樱的身体像座桥，因为屁股放在男人腿上，头和腿自然下垂，她小
腹急剧的起伏着，随着男人的动作频率颤抖。
1 @5 B! P& ?( u5 V% {/ V& ~
　　她忽然尖叫了一声，身体猛地绷紧，把下体使劲儿往上抬起来，像是要迎接
男人的手更加深入。
9 O9 i8 j# }3 z: b
　　男人的阴茎翘着，从青樱臀边露出一个紫红的龟头，他用手指把龟头按在青
樱臀肉上，让顶端渗出的液体涂抹到光洁细嫩的皮肤上面。青樱无力的哼着，还
2 M: F; A9 i4 C9 {! h; f停留在刚才的一波高潮余韵里。男人翻来覆去研究着她身体，说：「我问你，上
/ j+ C' y% c2 E+ z* j: `次要不是我硬拉你上了我的车，你是不是就打算跟戴帽子的那个男人走了？你去
那家酒吧就是为了找人操吧？以前都没看见过你……」
) g0 `+ S3 m. L' o2 e
# h2 T- @7 b# ^8 z+ N. V: K  V　　青樱哼了一声算做回答，男人就不甘心地追问：「是不是啊？是不是去找人
: F6 Y' r) Y4 W7 C0 S操你了？」

1 V" d$ Q) H+ g　　青樱说是。

" L- j9 k9 E' |　　她的语调娇柔，有一些羞耻的成分包含在里面。

　　男人就更兴奋，起身把悠长又硬的阴茎往青樱嘴边送：「来给我口一下，上
4 U* g) Y( b/ c$ j; U& S* t次光顾着操你的屄了，都没享受到你的小嘴儿。」青樱皱着眉头躲开，却被男人
  }/ r  b1 h$ I( d! j又扳回来，放肆地用龟头在她干净雪白的脸上戳着，然后顶到嫣红的嘴唇边，打
9 j7 t) m' V" B- G  j$ [( W算硬挤进去。

　　青樱咬牙不肯张开嘴，龟头已经分开了嘴唇，在一排牙齿上涂抹，嘴唇被杵
的有些变形，男人甚至想把整条阴茎从嘴角塞进去。

: ~4 H+ K) W& F　　青樱有些急，猛一下推开男人，却没生气的意思，说：「我不想……你都这
2 q0 z8 i6 g* Z1 ]3 M! t么硬了……」

　　男人不太甘心，又劝了几句，见青樱实在不肯，就坐在了她肚子上打奶炮，
6 h2 g/ Z# Q+ |) O2 H两手挤住柔软的奶子，让阴茎在中间抽插。他的东西很长，不时从两奶之间穿出
来，顶到青樱下颌。
3 k0 v) ~% \, N4 K' g! X
7 s9 I  G% C* ~3 f　　这时候从外面能清楚地看到青樱下体，因为双腿呈大字张开，粉嫩的阴唇还
向两边分开着，鲜红的肉洞隐约可见。原本整齐的阴毛被液体沾湿，拧成一缕一
6 P+ M4 G5 [% ^. j- X( t; N缕的形状。

  B+ c' S6 v, d; v4 K　　我以前见过这鲜美的肉体，见过这粉嫩的下体，那时候青樱用手安慰它，让
% L/ H6 a  _0 J: x0 L! E% P我看着自慰……
: @3 j5 r, w; I. n* E2 K" b
& e& u) C. s% w. u6 F8 N) L; I  M; u　　现在，这在我眼中最美的身体，已经被人玷污了。

8 C! d9 m' A9 `) O" k　　男人很有经验的亵玩青樱，享受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，他的表情很得意，完
9 @2 M$ Q/ a4 L: p全忘形到没注意门外黑影里的我，他是有资格骄傲，相对于我，他是胜利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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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尽兴了，终于举起青樱两腿，把粗长的阴茎插了进去。青樱的身体被折得厉
害，臀部自然上翘起来，然后被一根长长的肉棒毫不留情地贯穿，进去的那一下
她尖叫了一声，甚至盖过了窗外的风声呼啸，接着「啪啪」的撞击声开始在卧室
6 }+ H4 G; J9 l, d3 a$ T! F里蔓延。
# z, F6 S; Y5 ~
　　雪白的屁股被一下一下挤压，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被摧残，进进出出的阴茎
  W8 W6 W7 O2 G4 V7 l, X6 x上沾满粘嗒嗒的液体，晃动的睾丸随着动作拍打她的股沟。
' J& z. v. C2 }! F1 m- d
9 m4 H8 J3 x2 V0 `# Z　　男人动作很急，甚至没换个姿势，几分钟就射了。他按着青樱的大腿抽出来
阴茎，喘息不定地说：「我操，你这屄太紧太舒服了，夹得我都忍不住！第一炮
. @' p+ p1 o8 y0 y9 p快了点儿，别急，歇会儿咱们接着干，今晚非把你操爽了不成……」

　　浓浓的白色精液从还没合拢的肉洞里流出来，很快拉出一条线滴落向床面，
( J$ H; O5 P: H( C青樱迅速抽了纸巾捂住了，坐起身来擦拭。她的脸涨的绯红，兴奋的红晕让她看
上去格外娇媚。但是脸上却没一点笑意，甚至眼神里隐藏了和当下不协调的沉重
和落寞。

　　她在扔纸巾的时候看了门口一眼，然后发现了我。

- M: w8 ]( V; i' y8 a2 u. o) c　　或者是太意外了，她整个人都懵了，甚至忘了尖叫，只是呆呆地望着我，她
也许一下子认不出我来，但我知道她能感受到那就是我！那一刻的羞愧，毫无掩
饰的从她脸上流露出来，她的手开始颤抖，慢慢地在床上摸索床单，然后拉过来
遮住了自己的身体。
' @* ]& A* _! g
　　男人从她的表情感受到了什么，顺着她的眼神看过来，也吓了一跳，警惕地
# ]) a3 h2 ^, T0 Z& T6 A+ h) h# N  m喊了声：「谁？谁在外面？」

　　谁在外面真的很重要么？重要的是谁在里面！

　　我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，站在灯光下。我没看那个男人，只是盯着青樱苍白
5 J' {+ R3 q* ]- V* E5 g) A+ C2 H的脸。我在努力控制自己，力图让自己看上去比较平静。         
6 j! [3 [: o; i7 \9 {1 \
$ Y, K0 B5 s- N0 `& l5 s( V　　「你们玩儿的很开心啊？」我本来想用调侃的语调，但是声音出来却变得有
" l: [( l/ h0 Y3 R: A# E! e3 p" J些尖锐。我猜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，难看到青樱都不愿意直视。   
( }; w  P0 H/ V; P) F3 w7 L2 A
　　男人从开始的惊慌转回镇定，他似乎知道一些关于青樱的事，至少一定知道
周凌在监狱里。马上从我的神态和青樱的表现猜测出其中一部分关联，打了个哈
7 y$ [, v  x; u" N6 f4 J5 r哈从床上站起来，也不急着穿衣服，自来熟地跟我招呼：「啊！能自己进门的一
4 D3 a( N. g& v4 ~定不是外人了，老情人吧呵呵，有缘在一起就都是朋友你说是不是？咱们可都算
是樱樱的入幕之宾了，出来玩儿图的就是个开心，我是不介意啦，大家一起玩儿
5 e* |5 z  _1 G/ p# {4 a0 m+ `也行……」

( n& O7 U- B  l8 _　　青樱的被他最后那句话说的脸上变了颜色，有些愠怒又觉得羞耻，但忍着没
# |5 }  i  F) z/ a发作出来，只板着脸看了男人一眼。
& p+ u4 R3 s' L7 [9 G, g$ b
　　我一拳挥了过去……

0 T5 n! @2 S; m+ ]6 m　　混乱持续了一段时间，男人只穿上了裤子，提着其他衣服有点狼狈地仓皇离
开了。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因为企图拉开我们而甩掉床单的青樱，她因为刚才的动
作，留在身体里的精液又流出来，一直挂到大腿上，显得淫秽不堪。我努力平息
: \% @, v: l/ C; M6 M/ i自己的情绪，但就是做不到，梗着嗓子对青樱说：「这就是你找的男人？你能不
能有出息一点？这么下作的男人也肯？」
* q  V( J" r% |  P
　　青樱突然就流下泪来，一边用手背擦一边哭着说：「对，我就是个下三滥的
0 D1 z. ^. J+ D/ b女人！想男人想疯了，你说我该找什么样的男人？找你吗？你敢要我？你敢将来
! |' N: L9 R, `0 T% \面对周凌说我要你的女人？你敢带着我逃开这个逼得我想发疯的地方？我有需要
. D: Z+ h% Z/ }% v3 N了怎么办？像古代守贞洁的女人那样捡铜钱？」

　　我无言以对。

% O0 d/ Y. c0 T: q" s, n* J　　在和青樱的对决中我是完败的，因为我驳斥不了她的理由，她甚至还可以说
5 b! C. V- c' \  y( S! t% K# B出更打击我的话来——你是我什么人？凭什么来管我？当然她永远不会说这样的
, u7 Y' }* g' f* `; l1 O# i; h- n话，因为我知道她有多在乎我，或者是我还能肯定她喜欢我！虽然有些事从来没
有说出口，但有就是有。我没说过我喜欢青樱，更不会说我爱她，但我知道自己
8 c: E) s: S* t8 W/ l爱她。残酷的是，正因为有爱，才会受伤害！
4 Z8 O$ d- A0 e6 G4 E
% p8 `* h6 r0 O& ], `　　风雨是生活里的常态之一，但总会过去，之后的相当一段时间，青樱都表现
出极大的悔意，有时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刻意讨好。我没再碰到那个男人，青樱
- n' Z* u- d5 O  z$ j2 F# B0 a' b也开始规范自己的行为，不再去酒吧，连晚上出去逛街也少之又少，但是她的精
神却开始萎靡，像失去水分滋润的花一样日渐枯萎。
/ H0 ]9 ?# s; F" Z
" R  ?; E0 V0 @. U( E) I/ C. x　　我不咸不淡的谈了两场恋爱，却越觉得青樱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。母亲也从
开始的泰然变得焦虑，常常叹着气说：「好好一个大小伙子，你就不能让我省省
心，踏踏实实找个女人结婚？」

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3 M2 v1 M4 H: F. W- i; V. \# |6 A) B
　　一天上楼，青樱对我说周凌减刑了。她坐在我对面茶几后的沙发上，转动着
: k, N) I9 y" k/ Y$ t: u手里的茶杯，心不在焉地问：「我是不是没资格等他了？」我说有，他娶到你是
) O4 T3 H' z8 f捞到了宝，且有羡慕嫉妒的呢！
  E+ d/ q2 t% E6 Y0 O- v8 R
　　青樱自嘲地笑了下，眯起了眼睛，用轻松的语气说：「你现在一定觉得我是
个很肮脏的人！贪心又堕落，周凌不在的这些日子里，我不单身体出轨了，精神
更是没守住。」我没回答，我想安慰她，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，选择坚持是一种
勇气，即便最后没成功。但这些话不能对她说，因为既是鼓励也是开脱，我像溺
% }* r# Q6 z/ X& @4 D1 h( ~( }5 T% Y- L% w爱孩子的大人那样溺爱青樱，可惜有时候我什么都帮不了她。

　　沉默了良久，青樱说我给你弹琴吧。

　　从见到青樱那天起她就没弹过琴，以前聊天说起来，青樱说弹琴有讲究，规
0 N5 N5 L$ Y5 I* A矩多，有十四不弹的。我现在哪里能静下心来？

( |5 c4 p; x  h- |　　我涉猎过乐器，对琴却不精通，五音谱也看不懂。青樱卧室的琴在我看来摆
设的作用居多，现代女子弹琴，也多是为了追求情调，真正钻研的，很少。

* g( G2 c- O1 @# P4 [　　青樱席地，抱琴于膝。我才发现，她平日的气质，原来真的来自这张琴的陶
冶，她抱琴的时间，人就忽然飘渺起来，宽松的居家装束竟也有了汉服味道。

　　琴声响起，她自弹自唱：


　　他有什么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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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值得你百般苦恼

9 v  [7 `& N# }% P　　堆起了心事

* N1 |' {$ n8 M. B　　愁出来寂寥

  P) H: t4 t5 x5 r# l3 D, c　　兜兜转转撇不开这情丝萦绕
$ w; G$ ^+ `& A/ u1 P, A  E' b; O
5 T3 ]5 |2 Q5 c: O# I　　他有什么好
) d* @0 N, G- d  P6 R* Z" n& ~
! d/ M6 q% U$ z4 l　　辗碎了志气清高
4 V( K0 V. p& b' d& d9 H# _" Q( \
　　收不回爱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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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n" c2 G5 Z6 |7 l7 `( u1 R　　说不得晴好
2 [, ]6 I4 _- H
　　凄凄凉凉斩不断那长夜煎熬
* x/ z6 a; \1 m) ?
　　谁知道，谁知道风雨有情吹开百花花枝俏

　　谁知道，谁知道岁月无心召回归燕燕筑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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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谁知道，谁知道望尽天涯殷勤相盼盼不到

4 n; F3 N7 m1 B1 c: _5 H) u　　谁知道，谁知道人去楼空梳理旧情情难了
% n* c( d$ t+ A" k0 c
) I( ~, e5 @  s3 q, G　　……

　　很多年以后有个朋友对我说：「琴这件乐器很奇妙，既中庸又兼特立独行，
! I1 ]  [& s- Y5 M" I4 Y说讲究中正平和，嵇康临刑却教世人惊艳，说宁静致远，却又要不平则鸣！」我
% r! w- Q$ O: C, i听这些话的时候想到了青樱，茶杯就跌落在地上，碎了。

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
; @9 ^$ q' @) _9 {5 f　　光帝次年，江城徐子救父。四月，周凌出狱。

　　青樱和我保持了默契，谁也没提过酒吧和台风……周凌似乎也不在乎，他出
3 _; q+ K1 X* ~, O3 X+ B+ C来以后影楼也不管了，还让青樱着手，每日推着母亲外出散步却准时。周母已经
认不出他，还到处找儿子。周凌就对她说你儿子死了，忘了吧。

7 e) {1 X! a3 e+ \% n! ^　　青樱没想象中苦尽甘来，反倒郁郁寡欢着，我能看出来，却不能问，有时候
在楼道里遇见，她几次欲言又止，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9 k- `8 o1 v6 l1 `
  y2 Z7 S0 p* ]3 M/ ~8 p7 l" x　　周凌还是以前一样经常请我上去喝酒，话却少，偶尔感慨两世为人。我只听
% S: s9 U. s4 Y- Z: w着，谁都不清楚他在里面经历了些什么，牢狱的确改造了他，却说不清是改得更
! @( K& O3 b' g9 {* u- g! P5 f5 y好还是更坏。有次青樱不在，周凌喝多了，拍着我肩膀问：「子成你知不知道青
樱和谁交往过？我知道她这些年肯定有过男人，我也不怪她，都看开了，只是好
0 Z  Y" t4 K) s奇究竟是谁？」

) s' Q  _5 a+ I  U8 k/ ~/ r　　我说你醉了，别胡思乱想，她要是有人早跑了，还等你？
" k+ n: ^7 _; ~
7 i* p( L9 u4 Y; d" r" r% k　　九月，周母病故。临去世前才清醒，挨个同周遭亲邻告别，最后拉着儿子和
青樱说：「现在死了都要烧，把我的骨灰留一半给你父亲，另一半带回家乡滨海
姬家庄，村东有个乱葬岗，骨灰就撒到哪儿去。」

2 }' I3 w3 x, m4 V5 l: Y　　十月二日周凌带骨灰出门，临行前找我说：「我去的这几天，青樱一定会见
- P2 H- }5 p& f% z  R她之前的男人，你记得帮我留意看着，真能知道是谁了我好谢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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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天晚上我上楼去，终于问了青樱：「你苦苦等了他这么多年，现在到底熬
到头了，为什么却不开心？」青樱说：「我说不出口。」我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
庞，心疼得无以复加，说：「你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？难道我还算是外人？这样
的话才是真正伤了我的心！」青樱的眼眶就红了，用手掌捂住了嘴，伤心欲绝。

4 X) w) s8 s) `& X( ~7 l　　青樱问：「你看我还漂亮吗？难道没有了女人味儿？」不等我回答，她开始
! T4 ~' t5 L, ?1 Y: m脱自己衣服，拖得赤裸裸站在我面前，说：「就算我不是绝色，也毕竟有自信能
吸引来男人喜欢，如今他反倒对我相敬如宾了！你知道相敬如宾吧？我是说真正
$ w0 Y6 C% i$ C的相敬如宾！他待我像客人一样，晚上睡觉都不碰我身体，有一天我想他要我，
+ c+ w. J. P- R就腆着脸求，他……他……」青樱说到这里开始口吃，情绪也明显激动起来，哽
' s" H) L! F4 T% p1 _, _' P咽了几声才继续下去：「他竟然弄我后面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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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他竟然弄我后面？」

　　我愣了一下，才明白「后面」指的是什么。青樱却已经靠过来，张开手臂抱
; K- z) s9 y% K8 V" k住了我，把脸贴在我胸口说：「我有预感，我们快过不下去了！要我们真散了，
( H/ ?& G$ w! c, t5 q0 |5 A你肯娶我吗？」

　　我知道即使要娶和周凌离婚的青樱，也一定会闹得家里不得安宁，起码母亲
% B! e, A+ x  E2 _# j  y; Q这一关就难过之极！但我还是紧紧回抱住她，说：「我哪有不肯的？」青樱听了
7 ~/ Y+ @& Z9 d- E1 M就笑起来，眼中还残留着泪花，说：「早知道这样，我们捱的这些年又都为了什
7 H+ n# _0 B6 t% y" [- d5 N( |, j  n么？你肯应承我这一句，我就满足了，哪怕将来做不成夫妻，我也感激你！」
: D1 ^- O- @+ _/ m# B
　　青樱的脊背是那样光滑，她这个身体，过去我看过无数次，身体的每一个部
位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。却第一次真正的触摸到！我的手指在她背上轻轻抚摸，
6 H8 ^; h. \- A) r0 K" o1 F仔细感受肌肤的纹理，江城的十月已经微有寒意，但怀中的胴体却火热无比，房
间里的我们，一个衣冠楚楚一个一丝不挂，却都一样的激情澎湃。
4 E" Z: a0 L+ L0 _+ [: r" z
　　青樱的手忽然摸到我下面，按揉着我勃起的阴茎，说：「你硬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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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e7 ?2 O5 R4 t　　她把手从裤口探进去，直接抓住了，说：「好硬哦，你对我的身体有欲望，
我才真的开心，女人的自信，都是从男人身上得来的。你想不想弄我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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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t. H6 v! f0 V0 h: b5 y　　这时候门开了，周凌就站在门口。

　　周凌说：「托妻如托命！我现在才知道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命了。今晚我不和
你讲情分，不和你论道理，先要打你一顿才听你说话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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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C: ]" |, d7 u' s　　周凌很凶猛，下手也重。虽然他没当过兵，却在监狱里历练得野蛮狠辣。我
2 E! J. ?! I" h8 }3 b不断后退着，一直推到厨房，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摔在地上。周凌就骑在我身上
挥舞拳头，我顺手摸了样东西挡过去，听见「砰」的一声巨响——是个不锈钢的
2 n2 X; V1 R9 k4 Q* p盆子，被周凌打得凹下去一大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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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周凌脸上带着笑，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，他说：「你还敢还手你什么时候打
架赢过我……」
( `8 e" l( r4 ?
5 ]' t. d" d: k* P　　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，人就一头栽到我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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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`3 {4 i0 u$ e/ F　　穿过他的肩膀，我看见赤裸的青樱正站在那里，手中拿着黑色的相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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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a3 r. N6 R3 H$ e: \4 `4 J　　那是青樱第一次拿东西砸人，也是唯一的一次。但就是这一击干净利索的结
束了周凌的命。他当时就没气儿了，后脑一片血，顺着脖子流下来的血滴在我胸
0 q  o1 H, N( y% h口，浸湿了衣服。

　　青樱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。

　　我们静默了足足一个小时，谁都没说话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，人就浑浑噩
( Z: [: Y1 [$ {9 z& P1 v噩的，连思维都停止了。

* w5 `! b3 L* K' J1 i/ e1 |　　青樱终于开口了，她说：「我们逃吧。」我问逃去哪里？她说：「我在学校
9 I3 E! K3 `: B6 o' a$ w的时候，认识一个冷州的同学，她家是黔西的，说那里穷乡僻壤，山沟里的农民
2 d! \3 X3 j6 K& G) T有的一辈子都没进过城，我们去那里，在一起多待一天就赚一天的命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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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通收拾。青樱给了我一个黑色手包，想了想又去卧室把琴抱给我，要我先
去车站买票，说：「我把家里地洗一遍，回头去车站和你会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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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一天凌晨我没等到青樱。

　　我在冷州隐姓埋名，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地方，不是为了逃避追捕，因为
想找青樱。或许她也来了，只是同样不知道我在哪里，我希望有一天，能在某个
- U3 j5 j" K! V/ a  ^1 ~0 ]4 W3 n地方和她相遇。我小心地保留着琴和她的手包，甚至从来都不打开，里面也许有
她准备的钱，但那是留给两个人的，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来。

7 `) ?7 W5 Q2 d9 f1 A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
' }5 k7 N! h9 V! X& X　　
3 l3 p9 {& @6 `8 U9 D　　光帝八年，金融动荡，江城财阀外逃。

　　我在那一年的十一月回到江城。我回来是因为终于找到了青樱的那个同学，
她告诉我青樱坐牢了，十二年。她还保留着那一年的报纸，江城晚报光帝二年十
- R+ @0 s6 D2 q0 R月四日，上面一条醒目的新闻——夫妇吵架误杀夫，嫌疑人凌晨自首。

　　打开青樱的手包，里面只放了一叠照片，全身赤裸的她美丽一如天使。

　　月末是周凌生辰，我去墓地看他，却碰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他墓前。男人很
% `3 B8 C6 O- I8 U/ u# H% t$ H清瘦，戴着眼镜，默默站着不说话。我蹲下去烧纸钱，末了问他：「朋友？」他
1 C  E& U" D, h笑了笑没回答我的话，却说了句：「我认识你，周凌邻居。」我说：「他的朋友
我都认识，怎么对你没印象？」

  O, P0 ^- Q$ g3 u　　「我是他的爱人。」

　　我呆住了。

' |5 h& h. a; I+ k2 h1 \/ i2 V+ j　　「要不是因为我，或许他还不至于死……」男人略显沙哑的嗓音听上去有种
* y' @) T) c1 \5 d9 |( p/ g  P沧桑的味道：「周凌和我在牢里认识，我经济问题进去的，我先出来。周凌打算
跟妻子离婚的，跟我过。你不理解吧？可他妻子在外面守了他六年，周凌说不出
1 z* E4 h8 f' S口，我就怂恿他，说早晚都会知道的，那天他就出事了……我能理解他妻子，该
愤怒吧！」
            
: c$ T1 |6 ~# S" b　　一起下山，男人开奔驰车，同我告别，说：「回去的路不好走，我送你一程
吗？」我笑了下摇摇头，临转身问了他一句：「你后悔吗？」      

　　男人看了我一眼，想了下说：「仙人抚我顶，结发授长生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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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汽车发动，碾过淤泥污水，去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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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|/ R+ y# g( y8 T, {+ @( V" E　　我也想了想，转身离开。

　　这句诗的下一句是——误逐世间乐，颇穷理乱情。

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
+ R1 p2 K, z+ a6 j# _  T- F8 _' \: P　　十二月一日我起得很早。刮脸，洗澡，换一身合体的衣服。数年的颠沛流离
8 T( [. c: b6 D; v/ D7 |让我显得像个农民，皮肤黝黑粗糙，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英气勃发的得意青年了。
1 C% a7 V& i! F5 V出门的时候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母亲脸色铁青，却破例没唠叨，只是在我走
8 h, [( ?4 Y3 a# a出家门的那一刻悠长地叹了口气。

' j  ^; o( n, z* z1 @2 ]8 F　　巨大的玻璃对面空间很狭小，人来人往显得有些混乱，一批人进来，一批人
出去，人间的悲喜剧就在这里上演。我有种错觉，恍惚这地方是个舞台，每个人
3 y9 G3 H0 e5 N2 w都是自己的主角和别人的配角。

, |; T. ?* X8 O4 }; ]! o　　我的主角就要来了。

. t6 K) T# u* y8 K. v　　穿着囚服的青樱很朴素，头发剪得齐短，眉眼已经没了记忆中的水灵，却恬
然淡雅，她走到我对面，坐下，用手撩了下垂下来的头发，抬头看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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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C8 b2 U7 s# y# n　　我在努力笑，眼泪却不停流，泪水顺着笑的纹路扭曲，最后落下去，打在青
石板的柜台面上，摔得粉碎。

　　「你还好吧？」话筒里传来青樱的声音，轻柔，温暖。

" n* x) A& U* K6 g: }　　我说不出话，使劲儿点着头，我本来想给青樱留个帅气坚强的印象，可演得
不成功，我一定狼狈得像一条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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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爱人好吗？她漂亮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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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！」我仔细端详着她的脸：「她很好，非常漂亮！只是她在监狱工作，
不能经常见……」

! z. b# j" U& |6 z# S9 b  N　　青樱就笑起来，眼圈一红，泪慢慢溢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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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你好可怜！晚上谁陪你睡？」

9 G  X/ Y. l2 q2 ?) m　　「我抱着琴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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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要是想那个了怎么办？」

　　「有照片。」
+ Z$ G* a( j% l/ l
* V3 s) }$ L$ n4 r" f/ Q0 A; m　　我把脸贴近玻璃，青樱伸出手来，用手指轻轻扫过我的眉毛，小心翼翼，神
情专注，她嘴角上翘着，酒窝显得很深，认识她很多年了，第一次看她笑得这么
舒展，像盛开的花，明亮鲜艳。

- E$ `1 R( D: \4 X7 p/ }3 Y6 Q　　「你骗得我好苦……」我说。
% F$ v2 ?. Z6 Z, y# F
　　她笑得更开心：「因为你傻呀！好骗。」
$ e  Q1 x6 D1 W8 X4 X) B3 A  }
　　接见的时间很短，青樱跟着其他人往回走，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过头，又看
了我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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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如盼归的良人。